【家教/5927】囚鳥（未完）

哪、獄寺。
我是不是對你有虧欠呢？
我是不是把你鎖了起來、剪掉你會飛的長羽、讓你只能屈居在這名為彭哥列的陰濕的巢，只能待在我身邊呢？
獄寺啊…

嵐。
像暴風雨一般，總是成為攻擊的核心，永不休息、永不退縮、如摧毀一切的怒滔之嵐。
但這只能是個象徵是個比喻。人畢竟還是肉做的－－彭哥列十代目這樣想著。
白色的空間寧靜得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雖然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多慮，但澤田綱吉依舊是莫名地震顫了下。他苦笑，彭哥列醫務室一向是安靜得怕是連根羽毛飄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響，怎麼會有除了自己與儀器之外的聲音呢。
躺 在床上的獄寺隼人身上各處都包紮著繃帶與紗布。由面積看來都不是特別嚴重的傷，更嚴重的多由晴之炎的治癒火焰治療過，在醫務室不過是休息跟監視身體情況罷 了。澤田綱吉傾身湊上前，他握著獄寺露在棉被外面的手，那隻手上面也有著深淺不一的新傷舊傷，相比起自己的，明顯粗糙許多。
澤田綱吉半斂著眸盯著那隻手不放。
他看過這雙手扔出毀滅性十足的炸藥，也聽過這雙手奏出寧靜的樂曲。
「我…是不是…虧欠了你呢…」
瘖啞著自言自語，彭哥列的十代首領輕輕趴在嵐守身上，閉上眼睛。
傳入耳中的是獄寺沈穩的呼吸以及規律的心跳。
這個人沒事。
現在沒事。
但是以後，不知道。
一思及此，澤田綱吉不由得加重了握住守護者那隻手的力道。
「…嗯…」
「啊…」
聽見上方傳來的聲音，澤田綱吉慌張的起身察看獄寺隼人的情況。後者似乎是剛從麻醉退下的情況中醒來，碧綠的眸中流轉著混濁的光彩，但在幾個眨眼後，他微微笑起來。
「十代目。」
一瞬間澤田綱吉覺得自己喉間有什麼哽住了。他搖搖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握緊了獄寺隼人寬厚的手，然後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
這樣的呼喚還能聽幾次呢－－每次聽見獄寺這樣叫自己時，他總會有這樣的念頭，然後馬上又因自己瞬間滿溢的恐懼而將之驅逐出腦海。
「啊、十代目不要這麼熱情，我會忍不住的。」
雖然說話還有點中氣不足，但是獄寺依舊打起精神開玩笑。他輕輕環住年輕首領的腰，將臉埋在那柔軟的褐髮中。
「十代目。獄寺隼人，成功完成任務，回到你身邊了。」
「我、知道、昨天…你說過了。」
帶著滿身傷痕、帶著微笑、在自己面前倒下前說的－－澤田綱吉回想起那光景，心臟就揪疼得發顫。
「昨天那樣太狼狽了，還是今天再說一次比較好。」
獄寺的輕笑聲在首領耳邊迴盪。
不要這樣子笑，不要這麼輕鬆。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不是嗎？澤田綱吉不禁這樣想著。
是我派你出任務、是我還守著這個彭哥列、是我守住的彭哥列、挑起讓你受傷的戰役。
是我。
「十代目？」
察覺首領異常的沈默，獄寺有些不安的輕喚了聲。澤田綱吉深吸口氣，將那些思考驅散，然後輕輕地放開嵐守。
「辛苦你了，這次也…還有那邊，會痛嗎？啊、你醒了應該要先找夏馬爾來…」
不作些什麼事情就無法讓自己分神，澤田綱吉起身想要按下牆上的鈴，但卻被獄寺阻止了。
「沒關係，沒有哪裡會痛，也沒有麻醉藥退了之後的後遺症。我很好，就跟以前一樣。不用那麼擔心。」安撫著澤田，獄寺笑著道：「啊，不過如果可以給我一個吻的話、一定會更好的。」
「不過就是吻，你應該都已經親膩了吧。」
「怎麼會呢，對十代目永遠都不會膩的。」
交換著調笑的話語，柔軟的唇與唇輕輕相觸。溫暖的濕熱的吻，代表著對方還好好活在身邊的吻。
「啊，對了。」
在氣息停止互換的分離的時候，獄寺道：「這次，我有帶禮物回來喲。雖然還滿怕弄壞的，畢竟我這次還滿悽慘的…不過我想，應該還好吧。」
「禮物…？」澤田綱吉回想著昨日的情景。
在獄寺倒下不久，他殘存的部下才慌張的進門。對於隊長只為了第一個見到首領而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拼命狂奔的這件事，他們只能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然後默默的將屬於隊長的東西先送進他在彭哥列大宅中專用的房間。
那些東西自己沒有時間確認，他那時滿腦子都是倒下且渾身是傷的獄寺，現在想想，也許禮物就在那些物品裡也說不定。
「是什麼樣的？可能跟其他的東西放在你的房間裡了…」
「啊啊，那應該是吧。我要親手拿給你，能陪我去找一下嗎，十代目？」
「你能下床的話，就走吧。」
年輕的首領看著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個頭的守護者開心地翻身下床，心中莫名的情緒翻攪。
你為我犧牲所有，而就算這回報僅是我陪你走的一小段路，你也欣喜若狂。

我真的困住你了吧，獄寺。
即使那並不是我所希望，但我依舊困住你了吧…。